「虽然没有黑龙的参与，但那次巨龙袭击的规模依旧是空前的。作为巨龙中唯二两个王族之一的白龙一族参与的袭击。作为王族，即便是普通的白龙，也拥有相当于龙王的实力——毕竟白龙血统中流传的魔法属性是『毁灭』，要掌握空间魔法也并不难。」
「这么说来……你的『毁灭』魔法就是获得自白龙的灵魂咯？」
我问道。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我的空间魔法和毁灭魔法可以完美地融合起来，几乎是一种新的魔法种类了，这点是白龙做不到的。」
萝维诺解释道。
「那次的战事发展得很快，有了我的参战，几乎不团体作战的巨龙们损伤惨重，甚至有不少龙王被我斩杀。大概几乎所有的巨龙都是非常仇视我的吧……」
「嗯，没错，我深有体会……」
回想起了之前在梦魇森林里的遭遇，我对这个说法表示十分地赞同。
「梦魇森林里那条处于进化过程中的水晶巨龙，一察觉我的身上有与你相关的东西时，就跟遇到了杀父仇人一样，疯了一般攻击我……」
「唔……也许真的是杀父仇，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似乎是顺手宰了条水晶巨龙来着……毕竟它那么迟钝。跟个活靶子一样。」
萝维诺似乎回忆道。
「……那还真是巧啊。」
「对了，说到跟我有关的东西，那个吊坠你还留着么？」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
「当然。」
我从衣领里抽出绑着吊坠的绳子，示意道。
「呜姆，那就好，要是丢了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的，当初不是说只是个定位用具么，果然还是她也是有把这个当礼物看待的嘛，嘿嘿……
咳咳，不能笑，不能笑。
「在损失了大量巨龙后，龙族一方终于决定直接将战局拉到最终阶段，也就是说，白龙王亲自来到了战场最前线。」
在确定了吊坠没有丢失后，萝维诺继续说道。
「说起来很奇怪，那头白龙王给我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就仿佛是……家人那样，它看向我的眼神也相当复杂，意外、疑惑、愤怒什么的。大概是白龙幼子灵魂的缘故吧。」
「咦，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疑惑道。
「按照亚伦所说的，白龙幼子的灵魂是被你『吞噬』而不是『融合』的，并没有直接构成你的灵魂，只是成为了养分，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才对，相反的，白龙王见到你应该会是有血海深仇般不顾一切地攻击你吧。难道说……亚伦说的并不是实情？」
「应该不是。白龙幼子的灵魂确实是被我『吞噬』了的，因为除了白龙王外，我对任何龙族都没有哪怕是一点情切的感觉，同样的，其他龙族在见到我时也没有任何特殊反应——除了对我魔法的破坏力感到惊讶。在这些年我也翻找过很多资料，大体上，如果真的要说和什么有关系，应该是『月之花』的缘故了，『吞融万物之株』——这是某本典籍上对它的描述。」
「唔，也许吧，我对『月之花』没有任何了解，不好去猜测什么。」
虽然我对一种气息上与它相当相似的植物有一定了解，但这两种植物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大概是巧合？也就不提及了，毕竟是前世记忆里的东西，万一被问及来源就很尴尬了……
「之后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既然我有着『白龙的猎杀者』的称号，自然是战胜了那条白龙王。过程即不惊心动魄也不紧张刺激，完完全全一面倒的态势，一来我本身的魔力级别就高出白龙王微妙的一小节——这在我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仿佛我的诞生就是为了这一战，另一方面，白龙王在与我战斗的时候时常有些犹豫，这怕是那份『亲切感』的缘故吧——相对的，被诅咒影响的我并不会因为那种东西而犹豫。」
说到这里，萝维诺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那时没有这些诅咒的存在，我也会有犹豫的吧。毕竟那种亲切感是那么真实，以至于我绝对不会认为他会是虚假的。」
她停顿了一回儿，似乎在整理语言。
「『永别了，我的孩子，生命的机会留给你了。』——在承受了最后一击时，她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至死都相信我就是她的孩子，又或者说，大概是她至死都不愿相信她的孩子已经死去了吧。」
片刻的沉默。
说到底，身为白龙王，即便有什么欺骗了她的感官，分辨这些的能力也必然有的。是她自己欺骗了她自己，毕竟，那是她这一生唯一可能拥有的一个孩子了。
「在那之后，白龙一脉的正统就断绝了。这也是为什么梦魇森林里的那条水晶巨龙能返祖成白龙的原因，因为世间已经不存在真正的白龙了，世界还为这一种族留存着她存在的位置和力量，所以拥有白龙血脉的旁系，在机缘巧合下都有可能返祖成白龙。」
说完这些，她又开玩笑般补充道：
「当然，如果有一头白龙的旁系能吞掉我的话，大概会直接返祖成白龙王吧。」
「唔，要是真有这样想法并且付诸行动了的家伙……我不介意晚餐加一分龙头烧的……」
「诶？龙头烧？那剩下的那些呢？只吃一个头很浪费诶……」
「啧，就知道吃，你知道一头龙身上的材料能卖多少钱吗！」
「呜姆……我又不可能缺钱……」
「停！这话题在这么下去就要发展到对像我这样的穷人极其不友好的地步了，我拒绝继续，所以说，在白龙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及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之后啊……失去了首领的巨龙们在疯狂进攻无果后就撤退了。我被授予了『萝维诺公爵』和『白龙的猎杀者』的荣誉，作为保护了帝国的英雄，他们似乎把自由还给了我。之后我来到了德洛伊家族——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瞳色，怎么看我都属于这个家族，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这里并没有我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之后你就……一直在这个学院里了？」
「对啊，反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一般人也无法接近我，相比于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这座藏书塔里的书还更有趣些。嘛……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我已经能做到很大程度的压制自己的魔力了，略微有一些魔法能力的人只要不触碰到我，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唔……这样啊。真是个壮丽的过往呢，猎杀巨龙、保护人类帝国……但也……好无聊，就连最俗套的勇者斗魔王的故事可能都比这个有趣些呢……」
「无所谓啦……反正我都习惯了。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寿命——白龙王大概是上万年？我的话，怎么说也有几千年的时光呢。也许真是那样……寿命越长久，承受孤独的能力也就更强吧。」
她摆出一副释然的表情说出了这些。
「喂，我说。」
「嗯？」
「出去旅行么。」
「好啊……诶？什么？旅行？」
「是啊，旅行——我的意思是，我们甚至不知道黑龙居住在哪，待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事情有什么进展的，倒不如主动去寻找它，一边也可以让我在旅途里历练历练什么的……而且……」
我的余光向萝维诺那一侧撇过去，看向她的表情。
「待在这里你也会很无聊吧——我是说，书的话，以你的空间魔法即便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想要从那里取走这里的书也不难吧……还有……」
「谢谢……」
没等我说完，那边轻轻的一个声音，还在想着说辞的我并没能听清。
「诶？——你说啥？」
「唔，没什么。我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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